摘要:
拜登在1月20日的美国市长会议的冬季大会上(U.S. Conference of Mayors’ winter meeting)发言时说:
“两年前的这个星期,1800万人没有工作——就在两年前的这个星期,”“现在,这个数字不到160万,是接近几十年来的最低水平。”
劳工统计局(Official 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的官方数据显示,2021年1月,全国约有1020万美国人失业。最新的数据是12月的数据,当时大约有570万人失业。
因此,使用这一衡量标准,拜登对两年前的失业数字评价过高(他说1800万),而对“今天”的数字评价过低(他说160万)。
另一个衡量标准——持续失业保险申请(continuing unemployment insurance claims),使拜登更接近于今天的数字,但使他离两年前的数字更远。这两个统计数字并不一致,原因有几个,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一些失业的人没有资格获得救济金,或者选择不申请。
持续申请的数据每周都在更新。在2023年1月14日那一周(最新数据),有近170万人申请持续失业救济,接近拜登在推特中引用的数字。但是,如果你看一下大约两年前的同一统计数字--2021年1月23日那一周,有480万人在领取这种类型的失业补偿。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拜登的部分说法有近四倍的偏差。
白宫发言人告诉我们,拜登指的是领取失业保险金的人数。他还指出,拜登指的是包括疫情的失业保险计划。按照这一标准,加上这些注意事项,拜登总统引用的统计数字几乎是准确的(尽管我们注意到这一数字已经从12月中旬的160万爬升到12月31日的190万,这是目前可获得的最新数据)。
白宫助理新闻秘书迈克尔·菊川(Michael Kikukawa)告诉我们,拜登只是用“速记法来表达真实的东西”,而且至少在两个场合:12月初的讲话和1月25日的推文中,拜登已经“更充分地解释了”他的评论,指出他说的是申请失业救济的人数。
拜登可能只是在美国市长会议上对统计数字的措辞不慎,但劳工部在网站上解释说,混淆这两个指标是一个常见的公众误解。
“有些人认为,为了获得这些失业数字,政府使用了在州政府或联邦政府计划下申请失业保险(UI)福利的人数,”劳工部在一个专门解释两者之间区别的网页上说,“但是,有些人在他们的福利用完后仍然没有工作,更多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推迟或从未申请过福利。因此,很明显,UI信息不能作为失业人数的完整信息来源。”
劳工部在一个常见问题的网页上解释说,在不被UI计划覆盖的失业者中,有“自营职业者、无报酬的家庭工人、某些非营利组织的工人,以及其他一些小型(主要是季节性)工人类别”。不符合条件的还有:UI福利已经用完的失业者;新进入劳动力市场但尚未获得UI福利的工人;因为 “由于自己的行为而不是经济条件而失去工作 ”而被取消UI资格的工人,例如因行为不当而被解雇;以及有资格获得UI但只是没有申请福利的人。
劳工部说:“由于这些和种种其他限制,关于投保失业的统计数据不能作为美国总失业率的衡量标准。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年中,平均只有约三分之一的总失业者获得了常规的UI福利。”
事实上,根据劳工部的定义,12月“失业”或失业的人数比拜登引用的数字高225%。在拜登比较的另一端,2021年1月拜登上任时的失业人数明显低于领取失业救济金的人数。
当拜登说两年前有1800万人需要领取失业救济时,他还计算了从两个临时失业保险计划中受益的人:疫情失业援助和疫情紧急失业补偿。
疫情失业援助的目的是在疫情期间暂时扩大自营职业者和临时工的失业保险资格。疫情紧急失业援助计划暂时将援助延长了13周。
由于不明原因,这些计划的数据并没有包括在标准的失业申请数据中。根据白宫的电子表格,这两个项目在2021年1月将领取失业救济金的总人数推高到约1800万,正如拜登在推特上所说的那样,由于这两个项目已经失效,2022年12月的数据不需要向上调整以考虑到它们。
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的经济学家加里·伯特利斯(Gary Burtless)说,白宫决定将这两个疫情时期的项目加入到统计中是合理的。他补充说,根据这些项目的结构,即使有重复计算,也不应该有太多。
伯特利斯提出了一些注意事项。他说,一些临时工——以自由职业者或承包商身份工作的人,可能因为工作时间少于正常时间而有资格获得救济金,但他们不是完全失业。这类人不符合“失业”的官方定义,而拜登的推文就是这样描述他们的。
政府对“失业”的长期定义是既“可以工作”又“积极寻找工作”。伯特利斯说,但是很难说国家失业机构是否在疫情的经济破坏中“积极地执行”失业规则。
最后,伯特利斯指出,鉴于疫情项目已经逐步结束,2021年1月的失业保险选择比2022年12月的更广泛。因此,他说,像拜登在推特中所作的直接比较像是一种拿苹果和橘子作对比。
不过,拜登关于今天的失业申请是几十年来最低的说法还是有针对性的。尽管最近的一个月并不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但最近一连串的月份都处于历史最低水平。
在2020年1月、2月和3月的前几周,就在疫情改变一切之前,领取失业救济金的总人数稳定地保持在每周210万左右。在截至3月14日和3月28日的几周内,领取失业救济金的人数几乎翻了两番,达到830万。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这一数字稳步上升,在6月20日那一周达到了3320万的高点。
正如劳工统计局在2021年9月所解释的那样,在疫情的高峰期,对失业福利的要求“急剧上升”,“因为大量的工作损失”,但也因为“UI计划的扩大”。
联邦政府通过川普在2020年3月27日签署的《冠状病毒援助、救济和经济安全法》(“Coronavirus Aid, Relief, and Economic Security Act”),即CARES法,扩大了UI福利。正如劳工部所解释的,除其他外,CARES法案“扩大了各州为受疫情影响的许多工人提供失业保险的能力,包括通常没有资格获得失业福利的工人”。例如,疫情失业援助(Pandemic Unemployment Assistance),或称PUA,提供给自营职业者和那些寻求兼职工作的人。
劳工部解释说:“要想获得PUA福利,你必须没有资格获得正常的失业福利,并且由于疫情的某些健康或经济后果而失业、部分失业、不能申请或无法工作。”
该法还通过所谓的疫情紧急失业补偿(Pandemic Emergency Unemployment Compensation),或PEUC计划,延长了个人可以获得失业救济的最长周数。劳工部指出:“重要的是,CARES法案给予各州灵活性,如果你因为新冠而无法寻找工作,包括因为疾病、检疫或行动限制,可以确定你是否在‘积极寻求工作’。”
拜登在2021年1月上任的那一周,通过PUA和PEUC计划领取UI福利的人数为1150万,占所有UI领取者的近三分之二。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根据劳工统计局的数据,2021年1月领取UI福利的人数比失业人数多出约800万。
同年3月,拜登签署了《美国救援计划法案》(“American Rescue Plan Act”),该法案将PUA和PEUC计划延长至2021年9月6日。一些领取PUA和PEUC福利的人继续在周报上显示出少量的数字,因为索赔仍在处理之中。但这两个来源的UI福利基本上在2021年9月结束。因此,获得UI福利的总人数从2021年8月最后一周的1210万人,到2021年10月第一周的330万人,中间也就一个月时间。
因此,拜登所提到的下降,很大程度上与因疫情而扩大的UI福利到期有关,而疫情后来的影响已经减弱了。白宫发言人菊川也提出了这样的理由:“我们能够逐步取消那些疫情计划,正是因为我们历史性的强劲复苏,让我们不再需要它们了。”
根据12月最后一周的最新数据,获得UI福利的总人数为190万。自10月8日那一周以来,这个数字一直在向错误的方向发展,当时的数字刚刚超过120万。但即使是190万,从历史上看,获得UI福利的人数也很低。在2020年的前两个月,就在疫情发生之前,这个数字略高,但从2019年3月30日那一周到2019年12月21日那一周,这个数字每周都在降低。而在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的部分时间里,它是差不多的,或者更低。
正如我们所说,领取UI福利的人数与美国失业人口的估计数字是完全不同的。
根据劳工统计局的说法,“如果人们没有工作,在过去4周内曾积极寻找工作,并且目前可以工作,就被归类为失业者”。积极寻找工作包括诸如进行工作面试、提交简历或填写工作申请等。
美国失业人数的估计是基于美国人口普查局对6万多个家庭进行的月度调查,称为当前人口调查(Current Population Survey)所收集的数据。
在该调查中,一个人只有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才被正式算作“失业”,并且说他们可以工作,还说他们在过去四周内至少找过一次工作。劳工局还记录了其他“劳动力利用不足的替代措施”,其中包括“边缘工人”,即那些说他们会工作并在过去一年中找过工作,但在过去四周中没有工作的人;以及“因经济原因而兼职”的人(有时称为“就业不足”),其中包括那些说他们想全职工作但不得不选择兼职工作的人。很明显,如果把这几类人包括在内,失业人数就会增加。
但正如我们所说,美国12月的官方失业人数为570万。自拜登上任以来,这一数字下降了44%。在拜登上任之前的九个月,失业人数已经下降了56%。
从历史上看,12月的失业人数很低。在川普执政的2020年2月,就在疫情发生之前,这个数字几乎完全相同,严格来说是略低。在1999年和2000年的几个月里,它也比较低。但正如我们所说,虽然不是最低,但这个数字在最近的历史上是相对较低的。回溯到2000年,平均每月失业人数为920万。
只是没有拜登所说的那么低,让人们信服。拜登说,两年前,有1800万人“失业”,现在“这个数字不到160万”。两年前,美国的失业人数比这个数字低得多,现在则比这个数字高得多。
结论:
拜登在推特上说:“两年前的这个星期,有1800万人没有工作,需要失业救济。今天,这个数字不到160万,是几十年来最低的。”
1800万这个数字准确地代表了传统的失业保险领取者和在疫情期间从临时计划中受益的人。而拜登今天的160万失业申请数字是准确的。
但是拜登的两个时间点并不具有精确的可比性,因为疫情计划已经被淘汰,实际上两年前提供的援助机会比现在更加宽松。而两年前领取失业救济金的一些人,包括工作时间比通常少的临时工,也不符合官方对失业的定义。
有数据支持拜登的说法,但他的声明忽略了重要的细节和背景。我们将其评为半真半假。
原文:
https://www.factcheck.org/2023/01/bidens-misleading-unemployment-statist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