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宇宙园丁
封面图源:Politico
【事实核查】
省流版:
- 美国的邮寄选票制度可追溯至南北战争时期,历史悠久。如今,邮寄投票在全球许多国家广泛应用,包括瑞士、德国、加拿大等发达国家,美国绝不是唯一采用这一制度的国家。
- 政府和众多独立机构的调查均显示,邮寄投票不存在广泛欺诈现象,其安全性和可靠性与现场投票相当。
- 投票机已在美国部分州和县使用多年,也没有证据表明其导致过大规模选举舞弊。针对“选举舞弊”的言论引发了多起媒体诉讼,最终多家右翼媒体因捏造和传播关于投票机舞弊的虚假信息,被判向投票机公司支付巨额和解金。
邮寄选票被广泛使用,安全性被广泛认可
多年来,川普不断声称邮寄选票“极易导致舞弊”,并以此作为质疑选举合法性的主要依据。他多次将2020年大选败选归咎于因“选举被操纵”。川普持续在支持者中传播这一未经证实的说法,同时发起多起法律诉讼试图推翻选举结果。
但是,川普的言论和他及共和党的真实做法相矛盾,第一,川普本人曾通过邮寄投票;第二,共和党在2024年大选中积极推动邮寄投票,并设立线上工具帮助选民登记,同时称邮寄选票的流程是安全的。
多项科学与法律调查显示,邮寄选票制度未造成大规模选举舞弊。邮寄选票流程有多重安全保障,包括签名核对和条形码追踪等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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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统计学会于2020年研究对比了实行邮寄投票与未实行的各州,发现邮寄投票并未提升舞弊风险,两者舞弊案件数量无实质差异。例如,华盛顿州和犹他州自全面实施邮寄投票后,几乎没有报告过选票欺诈案件。
各州及联邦层面的实际调查结果,如宾夕法尼亚州、加利福尼亚州和亚利桑那州,均显示,并未发现大规模邮寄选票欺诈,媒体和独立机构也反复核查过选举期间社交网络流传的大部分“舞弊事件”,结果多为虚假、伪造内容。
邮寄投票在美国现代历史上未发生足以影响选举结果的、系统性大规模舞弊;其安全性被广泛认可,与现场投票无显著差异。
据半岛电视台和事实核查机构PolitiFact,目前全球多达34个国家和地区设有不同形式的邮寄投票制度,其中12个国家允许所有选民在投票时自由选择邮寄方式,另有22个国家则仅针对特定群体(如居住在海外的本国公民、残障人士或特殊情况)提供邮寄投票。
瑞士、德国、加拿大、英国和韩国等国家都广泛使用邮寄投票,并且被选民高比例使用。例如,德国2021年大选约47%的选民采用邮寄投票;瑞士则有高达90%选民通过邮寄方式完成投票。虽然美国在制度细节上有所不同,但绝非“唯一使用邮寄投票的国家”。
压制邮寄选票,为中期选举铺路
川普始终将自己在2020年的败选归咎于疫情期间大规模使用的邮寄投票,但这一说法在2024年显得自相矛盾,当时仍有相当比例的选民选择邮寄投票,而他最终赢得选举。
根据美国选举辅助委员会(EAC)2025年6月报告,2024年有约30.3%的选票通过邮寄方式投出,虽低于2020年疫情高峰期的43%,但远高于疫情前的水平。
事实上,这并非川普首次尝试压制邮寄投票制度。《国会山》报道指出,他在今年3月签署的行政令中的一部分,试图限制邮寄选票的计票时间(注:部分州允许统计在选举日邮戳但稍后送达的选票)。这一举措在6月遭到法院阻止,理由是总统无权规定州级选举程序。
川普主张联邦政府应在选举计票中发挥更直接的作用,声称州政府只是联邦的代理人,必须遵从总统指令以维护国家利益。然而,法律专家普遍认为,总统并不具备宪法授权来全面禁止邮寄投票或投票机,此类改革势必面临严峻的法律挑战。
与川普的论调相反,学界和多项研究普遍认定,邮寄投票与投票机在美国的应用是安全且可靠的。
几年来,川普的支持者和媒体盟友因协助传播“选举舞弊”论而接连面临法律诉讼,并付出高额代价。最近,极右翼媒体Newsmax因散布有关多米尼恩(Dominion)投票机的虚假舞弊指控,与该公司达成6,700万美元的和解。更早之前,福克斯新闻曾因诽谤多米尼恩投票机而支付7.87亿美元和解,并另外支付4,000万美金与另一家投票机公司Smartmatic达成和解。
尽管散播选举谣言已带来沉重的法律代价,但类似言论并未出现明显收敛的迹象,并在多个关键时刻卷土重来。“选举舞弊”论在法庭上站不住脚,但其不断重复仍能影响舆论,使民主党的胜利被视为“不合法”。
《Slate》杂志指出,面对川普要废除邮寄选票为2026年中期选举铺路,我们需要注意潜在风险:虽然他无法单方面取消邮寄投票制度,但可能通过向各州施压来改变相关规则,甚至动用国民警卫队等联邦力量干预选举。最佳的情形是州政府、法院与选民共同抵制这些干预,守住选举公正;而最糟的情况,则是部分州屈从压力,修改投票规则,甚至借助联邦力量阻碍投票与计票。
亚裔选民较高比例使用邮寄选票
美国邮寄选票制度历史悠久,自1980年代以来使用率不断上升。根据美国选举辅助委员会统计2008年至2018年间的数据:2008年时约有1,731万张选票通过邮寄方式投出,占当年总投票人数的17.4%。到了2018年,通过邮寄投出的选票升至3,040万张,占比提升至25.3%。这一趋势显示邮寄选票比例稳步增加。


“返回率”是指寄出邮寄选票中的有效选票,反映了这些寄出的选票中,经过身份验证(如签名核对)、符合规定时间内寄达、无明显作废情况,并正式计入选举结果的选票所占比例。简单来说,就是有多少选民寄出的邮寄选票最终被成功接收并算作有效投票。例如,如果寄出了100张选票,其中有80张符合要求并被统计,返回率就是80%。
在亚裔选民群体中,邮寄投票的使用比例尤其高。根据皮尤研究中心,在2020年大选中,67%的亚裔选民通过邮寄投票(包括缺席投票)。


公民学习与参与信息与研究中心(CIRCLE)是塔夫茨大学一个无党派的独立研究机构,其研究2020年大选数据的报告显示。尤其是年轻亚裔选民(18-34岁)中,邮寄投票比例是67%,远高于其他同年龄层的其他族裔群体。


此外,专注提升亚太裔社区公民参与度的组织APIAVote和亚太裔数据分析组织AAPI Data的调查报告显示,2022年,约有51%的亚裔表示倾向于在中期选举中通过邮寄或投递箱投票;2024年,约有46%表示将在大选中通过邮寄或投递箱投票。
邮寄投票在亚裔社区有助于提升投票便利性和参与率,因此限制邮寄投票的政策可能削弱这一群体的投票热情和选举参与。相反,推广邮寄投票和投递箱服务,有助于保障亚裔选民的投票权益,促进民主参与。
结论:
川普声称“美国是唯一使用邮寄选票的国家”,并表示其他国家因“选举舞弊”已废除邮寄投票制度的说法,缺乏事实依据。以此为由推动废除邮寄选票,实际上是一种压制选民权利的非民主行为。
事实上,全球多国广泛采用邮寄投票,美国也实施严格的安全措施保障其可靠性。至今,未发现邮寄选票和投票机存在大规模舞弊证据。
限制邮寄投票可能损害选民便利性和民主参与,尤其是在高度依赖邮寄选票的亚裔社区。
参考资料:
https://thehill.com/homenews/administration/5457359-trump-mail-ballots-voting-machines
https://www.nytimes.com/article/fact-checking-mail-in-voting.html
https://www.msnbc.com/top-stories/latest/fact-check-trump-mail-in-voting-fraud-rcna225850
https://www.brennancenter.org/our-work/research-reports/mail-voting-accuracy
https://www.eac.gov/sites/default/files/2025-06/2024_EAVS_Report_508c.pdf
https://www.eac.gov/blogs/vote-mail-trends-and-turnout-six-election-cycles-2008-2018
https://www.pewresearch.org/politics/2020/11/20/the-voting-experience-in-2020
https://aapidata.com/featured/2024-asian-american-voter-survey/
https://apiavote.org/policy-and-research/asian-american-voter-survey/